檐畔

【DE】粥

4k+

看了直播切片后的无脑产物

别上升 真烦了

 

  

   

  

“唔。”

低频操作着手里的蛋仔越过终点线，左手扶了一下左耳上的单只耳机，听到耳机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立马转移视线去看立在电脑旁边的平板。

平板里面只能看见eiko在浅灰色的空调被里露出一整个圆润的后脑勺，黑色的发丝乖顺地顺着头皮下垂。

eiko开着的小夜灯是一个小小的月球灯，光线柔和，衬得整个画面都温柔静谧。

最近低频都直播得很晚，eiko睡得早，就总是挂着视频陪他。

  

低频松了一口气，目光转回手机专心去打决赛。

平板画面里出现一只干净清瘦的手，被黑色的枕头衬托得越发白皙。

eiko反手摸了半天终于摸到了反扣在枕头上的手机，拿到眼前点开锁屏，睁开惺忪的睡眼一看，原来才凌晨三点多。

好困。

eiko转了个身，闭着眼把手机放回原来的位置，准备继续睡。

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眯着眼去看放在枕头边上的平板——低频还在播。

低频窝在电竞椅上打巅峰，平时直播用的挂式耳机挂在脖子上，只在左耳塞了一只连着平板的无线耳机，大概是深夜了抿着嘴没说话，帅脸上透着些许冷意。

房间里只开了壁灯，不算太亮，电脑上投影的画面照在低频脸上明明暗暗，昏暗的光线带来的低像素让他显得不真实。

eiko挪了挪，凑近了屏幕一些。

喊他。

“低频。”

屏幕里垂眸打着决赛的人一下子抬头去看平板，迅速上扬的嘴角显示出主人的好心情。

原本深夜打游戏就有些枯燥，天晓得在耳机里听到eiko声音的时候有多惊讶，还以为是游戏打久了打幻听了。

屏幕里的eiko脸侧贴着柔软蓬松的枕头，微微陷下去一个弧度，眯着眼看屏幕里的低频，蝴蝶翅膀一样的睫毛就颤呀颤的晃，直到看到低频也望过来才扬起一个笑，露出很浅很浅的梨涡。

“你还在播嘛？”

虽然知道低频不会把自己的声音外放，eiko还是不由自主放轻了音调。

低频脚下一蹬，连人带椅子一起靠近了电脑桌，轻手轻脚点了几下鼠标把直播间的麦克风静音了，原本这么晚了他就没说话，直播间里静不静音也没两样。

平板里怕吵着eiko睡觉，低频干脆给自己静音了，这时候才又点了点那个按键。

  

“还在播呢。”

  

低频也下意识放轻了声音，垂下眼睛操作了几秒手机又飞速将视线移过来。

  

“怎么醒了呀宝宝？”

低频的声音微哑，透过网络传过去有些失真，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

  

“就，很突然就醒啦，还以为早上了。”

eiko抬手揉了下眼睛，清咳了两声，空调房里大多干燥，睡前又忘记开低频送的加湿器，嗓子有些沙哑。

低频听出了eiko声音里的不对劲，随手开了下一把游戏，哄他：“嗓子不舒服就去喝口水，宝宝。”

eiko听了低频的话乖乖坐起来，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睡前刚喝了一半，已经凉了好半天了，不过他现在也懒得再动，喝了一小口润喉，又躺回去。

低频就看着屏幕里的人坐起来，一直很安静地凝视着eiko的一举一动，耳机里响起了轻微的水声，再是玻璃杯子与木制桌面触碰的声音，最后eiko又出现在屏幕里。

  

“宝宝再睡会吧。”

两个人相互盯了好一会低频才开口，催eiko接着睡觉，怕他明天没精神。

eiko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拿起手机调暗了光线，挡在脸前，手指在屏幕上点啊点的。

巅峰又排进去了，低频不得不把重心放到手机上，上板的间隙看到eiko还没睡，又催他：“宝宝快去睡，我也快下播了啊。”

  

这次终于听到了eiko拖长调子的一声“好”，低频这才放下心专心跑图。

每一关的间隙低频都要抬头去看平板里的eiko，好像看到这个人就能安心不少。

  

刚结束了一把，耳机里又传来了eiko的声音。

  

“饿不饿呀低频？”

  

时间掐的正好，低频一下就知道刚刚eiko摆弄着手机在干嘛，肯定上了小号来挂他直播间了。

  

“怎么了啊？”

  

低频问他。

  

看着屏幕里含着笑的eiko就格外想他，之前eiko住在低频家里的时候，就睡在低频床上等低频下播，半夜偶然睡醒也是迷迷糊糊坐起来，意识到低频在直播又躺回去，一顿操作下来只把怕鬼的低频吓个不轻，回过神来立刻趁着排队间隙过去亲他。

  

低频跟eiko说话的时候总是不自觉放温柔再放温柔一点。

  

谈恋爱之前只是觉得eiko很好很帅很厉害，谈了恋爱才觉得这个人怎么能这么可爱。

  

可能例子不太恰当，可低频还是觉得有时候eiko在他眼里不像是一个人，像小猫小狗像香甜的蛋糕像柔软的云朵像夏夜的月亮，总而言之是低频觉得可爱美好的东西。

  

“我刚刚闭了会眼睛觉得有点饿，我就想你可能也饿啦。”

  

eiko很认真地回答他的问题，好像在自己饿了的时候能想起低频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其实不是的。

  

恋爱的最难能可贵的不是我给你花了多少钱我跟你说了多少承诺，而是时时刻刻都在惦记着对方。我冷的时候想着你会不会冷，我饿的时候想着你会不会饿，我连难过的时候都在想你看到我难过会不会也掉眼泪，我们是两个个体我却想着跟你感同身受，这是一种很笨又很本能的爱。

  

eiko就是这样子，外人总说他有点白切黑，但真的喜欢人就是喜欢的很笨，一点心眼都用不出来。

  

“饿啦。”

  

对着这样子认真的眼睛低频说不出谎话，七点多吃的晚饭到了凌晨三点早就消化光了，又怕eiko但心急匆匆添了一句：“我等下去点外卖宝宝，不会饿着睡觉的。”

  

下一把游戏又开了，低频又手忙脚乱去看游戏，直播间这个点基本都是挂着的，倒也没人发现他第一关迟了几秒才出门。

  

“我给你点吧。”

eiko点开外卖软件，拉出来上次在低频家点外卖用的地址，三点多还开门的店依然一大堆。

  

“想吃什么呀？”

  

eiko的声音分明是低音炮，夹杂在外放的bgm和游戏音里确显得轻飘飘的。

  

想吃什么？

  

低频想了想，上回寒假住他家的时候，午饭eiko也是这样问他的，他很没主见地说了一句随便，说自己什么都吃很好喂养，于是eiko去了厨房大展身手。

虽然低频不做饭，但是很难得厨房除了冰箱和洗水池之外的地方也没有落灰，eiko当即夸了夸他，就是后来问了低频才发现都是家政阿姨的功劳。

所以做饭这方面eiko很自信：他肯定比低频强！某e完全没有想起自己煮汤面要问问妈妈这件事情。

  

看了看冰箱里为数不多的还是前两天跟低频去超市采购的材料，又看了看为数不多的厨具电饭煲，决定做一锅皮蛋瘦肉粥。

  

eiko去搜了搜教程，一步一步专心跟着做，最后放进电饭煲里煮着的时候特别紧张。反而是低频，从他搜教程开始就洗了一盘子草莓一颗一颗喂他，到最后还安慰他没事的啊谈恋爱又不是要你来做饭的啊。

  

所幸结果是好的，这一锅皮蛋瘦肉粥特别成功，两个人都吃的躺在沙发上眯眯眼。

  

“皮蛋瘦肉粥吧。”

  

低频正在生存赛，刚撞下去一个蛋。

  

eiko滑动屏幕的手顿住了，翻上去找了一家离低频家近评分又高的店去看，突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轻哼了一声。

  

“哼。”

  

声音很轻很轻，近乎就是个气音，偏偏低频在乱七八糟一顿声音里听到了，哼声里带着一些算他有品位的意味。

  

低频忍不住笑，怎么这么可爱啊宝宝。

  

“皮蛋瘦肉粥......嗯...不要葱不要香菜......再点个榨菜跟咸鸭蛋......油条不要太油了，再点个虾饺.....嗯嗯刚刚好。”

  

eiko拿着手机一顿碎碎念，最后宣布：“点好啦。”

  

低频刚打完一把游戏，就对上eiko水雾迷茫的眼睛，有些恶劣的想用在床上才会说的称呼想逗他。

  

“这么好呀姐姐，我以后就吃姐姐软饭啦。”

  

低频凑过去笑，本来eiko就有些困，脑子迟钝，懵了好一会。

  

“听说浙江都招赘婿，姐姐看我这样的能不能当啊。”

  

低频还嫌逗地不够厉害，又加了一把火。

  

eiko终于回过神来，去遮平板的摄像头，干巴巴地说了声：“不许！”

  

“我错啦宝宝。”低频认错很快，逗完人就马上哄，生怕eiko真的不高兴，“不遮摄像头了好不好，我真错了啊。”

  

eiko挪开了手，还是气呼呼的，点完外卖又有些困了，半合着眼没什么杀伤力地骂他：“你是变脸小狗啊。”

  

“汪汪。”

  

低频毫不犹豫，哄老婆有什么丢人的，察觉到eiko近乎要闭上眼睛的样子，轻声哄他：“晚安宝宝。”

  

回应他的只有eiko含糊不清的一声嗯。

  

低频伸手摸了摸屏幕里eiko的头顶，随后按下了静音键。

 

  

   

手机里的匹配界面还卡在17/32没动弹，深夜的岛上还是挤满了人，低频干脆叉掉了匹配界面，他有些不想打游戏了。

  

耳机里eiko舒缓平和的呼吸声轻的几乎听不见，低频却借着这点细微的声音安定了下来。

  

想eiko。

  

想和eiko说话。

  

低频关掉了手机的投影，点开麦克风的静音，界面切换到电脑上的音乐软件，准备在等外卖的时间里和直播间剩下的几千人聊聊天。

  

反正明天eiko也会刷到直播的切片，这点他从不怀疑。

  

低频什么都讲，讲以前的事，想到什么就讲点什么，说着不带名字地一些跟eiko有关的无关的事情。

  

后来外卖到了就去拿了外卖又接了电话说拿到了。

  

弹幕问低频吃的什么。

  

“皮蛋瘦肉粥啊，还有榨菜。”低频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得意，“那我就先开吃了，你们啃被子吧。”

  

我一口宝宝给我点的，羡慕吧。

  

心里的泡泡咕嘟咕嘟往上冒。

  

吃的时候低频又去刷dy。

  

恰好刷到了一条eiko念“祝低频顺颂时宜百事从欢”的音频，连续听了两遍满意地不行，还转发给eiko说这么好啊宝宝。

  

过了好一会刷到了eiko说“嘿～回溯”的视频，不笑这事跟低频是不是特种兵没关系，实在是听了太多遍了，产生了抵抗力。

  

吃完外卖拿出房间又折回来，其实打算下播了，但是吃了半饱也睡不着，余光看到了平时放音乐的两个同牌子的音响。

  

听听歌吧。

  

“我爸给我买的音响啊。”低频哼哼了两声才介绍道。

  

不过另一个他更想炫耀的音响不能说来，因为是eiko送的。

  

屏幕里eiko睡得很安稳，低频没由来地看着那张脸就觉得满足。

  

跟很多人猜测的不太一样，低频对新鲜感的诉求其实很小。

  

找到一家好吃的店就要一直吃，听到好听的歌就要一直听，喜欢一个游戏就一直玩。

  

最后到了人际交往里也是这样。

  

他的圈子里很多人喜欢不断地去主动接触新的人新的关系，喜欢人跟人之间刚认识的那种刺激。但是低频不一样，这些新的建立起来很快又破碎的脆弱关系让他感到没有意义，就像每次被背刺后的厌烦一样。

  

他一直都很喜欢很享受从陌生到熟悉，从你我谨小慎微故作乐观地聊天到我们能够坦诚地敞开心扉交流情绪的过程，喜欢从默契到更默契，渴望有人能够无条件地永远和他站在同一边。

  

他和eiko就是这样。

  

他的网络世界里也只有eiko是这样。

  

不过低频把网络上的游戏搭子变成现实的男朋友啦。

  

低频看着屏幕里eiko的睡颜，心里挂着日历掰着手指头想eiko下周就要过来和他住了。

  

夏日真是美好又悠长。

  

低频想。

  

又是普通的跟eiko谈恋爱的一天。